筆走荒蕪

因為官方沒有明訂王女們的實齡與歲差，就自己抓個大概，模擬了很久很久以前。
寫作時剛好趕上夜裡的大雷雨，算是應景（？

描繪黎明、

　　啪沙。
　　書本翻過一頁，牆上剪影不變，燈芯將盡，搖晃著閃爍了下。
　　艾莉絲抬起頭看看燭燈，又看看窗外，窗面上是擺鐘的倒影，銅擺來回，沉甸甸地。
　　天色早已完全暗下，並非未察覺，只是看不出時候。
　　於是艾莉絲闔起手上的書本按桌起身，繞過書桌走向窗邊，窗外仍是一片漆黑，背著燭光的臉容模模糊糊地倒映在窗面。
　　不知是否想起了什麼，艾莉絲細嘆了口氣，抬手要拉上窗簾時，遠方忽地閃過一道白光，照亮了她的臉，很快地又消失無蹤。
　　窗面看上去多了細小的水珠。


　　「辛苦了，去休息吧。」
　　拎著提燈走出書房，艾莉絲偏頭看看守在門外的艾里歐，淡淡地說道。
　　艾里歐立刻伸手想要接過艾莉絲手中的提燈，「我送您回房。」
　　「沒關係，我自己回去。」艾莉絲搖搖頭，抬手拍拍艾里歐的肩，「晚安，艾里歐。」
　　「……晚安，殿下。」艾里歐朝艾莉絲行禮回應，然後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長廊的轉角。
　　喀噠、喀噠。
　　鞋跟敲在白淨的大理石磚道上，迴盪起微弱的足音，提燈的燭光拉起她長長的影子，越過長廊上一面又一面的黑窗，偶爾蓋上瞬忽的光亮。
　　「……殿下。」
　　拐過另一個轉角，映入艾莉絲眼裡的是一名侍女，身邊跟著不及她胸口高的小女孩，女孩的手緊緊抓著侍女的裙襬，有些瑟縮害怕的模樣。
　　「莫妮卡？」艾莉絲有些意外地呼喚了女孩的名字。
　　於是莫妮卡放開侍女的裙襬跑到了艾莉絲身邊，「艾莉絲姊姊！」
　　艾莉絲屈身抱了抱莫妮卡，一面摸摸她的頭，一面抬起頭望向侍女，等待解釋。
　　「莫妮卡殿下被雷雨聲驚醒後就無法入睡……」「嗯，蘿榭呢？」
　　侍女本有些緊張，但見到艾莉絲沒有責怪的意思，也就稍稍放心繼續回答，「大概是白天玩耍時累了，蘿榭殿下現在睡得很安穩。」
　　「我知道了。」艾莉絲點點頭表示理解，「沒有其他事的話，妳也早點休息吧，莫妮卡交給我就好。」
　　「可是……殿下……」侍女一聽又驚慌了起來，照顧莫妮卡是她的責任啊！怎麼能勞煩別人、尤其那個別人還是艾莉絲！
　　艾莉絲卻只是輕輕笑了笑，把手上的提燈遞給莫妮卡。
　　「替姊姊拿一下？」她這麼說道，待莫妮卡點點頭接過提燈後，才小心翼翼地將莫妮卡抱起，「沒關係，去吧。」
　　於是侍女行了禮，這就退下。
　　「怎麼了？我記得妳說過要學會不怕打雷的。」
　　艾莉絲緩緩地走著，提燈在莫妮卡手裡輕輕晃啊晃，長長的影子也跟著恍惚了起來。
　　「我……我很努力了……」莫妮卡細聲咕噥著，在艾莉絲的懷抱裡讓她感到安心許多，「而且……我想莉拉姊姊也怕黑、怕打雷，我可以去陪她……」
　　有個伴就不會那麼害怕……的意思吧。
　　「好，我們去找莉拉。」艾莉絲也不戳破，只是微笑著繼續前行，朝著她本就打定主意前往的地方。
　　莉拉的寢房到了夜裡總要點起好幾盞燈，彷彿能照亮夜空、照亮她天生就融於暗夜的髮，變得像浸染曙光而生。
　　她是這麼想，那樣就不必懼怕夜幕來臨之時。
　　當艾莉絲踏入莉拉的寢房時，除了預料之中緊抱著被褥窩在床上的莉拉之外，床畔還坐著另外一人，和她安撫莫妮卡時的動作一般，輕拍著莉拉的頭。
　　「雪倫姊姊、莉拉姊姊！」被艾莉絲輕輕放下的莫妮卡開心地跑到了兩人身旁。
　　「小心打翻燈啊。」雪倫很快地接過莫妮卡手裡的提燈，往床頭的櫃子上一放，嘴上不忘提醒道。
　　莫妮卡吐吐舌笑了笑，就往床上一跳，鑽到莉拉身邊。
　　「雪倫，妳不去休息？」艾莉絲把門帶上，走到床畔問道。
　　雪倫聳聳肩不做回答，只是把腦袋輕輕往莉拉的方向偏了偏，本來想哄莉拉入睡後就去的，回房前也許去看看莫妮卡跟蘿榭──「姊姊不也還沒回房。」
　　就是因為太了解艾莉絲，所以會想著要分擔，連潔諾比雅的那份一起。
　　答案和雪倫是一樣的，於是艾莉絲也把回答省去，繞過床舖走到了另一側坐下。
　　「艾莉絲姊姊……」莉拉的視線隨著艾莉絲的身影移動，但半張臉還是埋在被褥中，聲音聽起來也悶悶的。
　　「沒事，我們都在呢。」艾莉絲順了順莉拉的墨色長髮，柔柔地，生怕碰碎了拼不回。
　　莫妮卡拉過莉拉的手緊緊握著，「有莉拉姊姊一起，莫妮卡也不怕了哦。」
　　莉拉回頭看看莫妮卡，被拉住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我也是姊姊呢，不怕。
　　「不怕啦，那我和艾莉絲姊姊去看蘿榭囉？」雪倫捏捏莫妮卡的臉，半笑著說道。
　　──蘿榭睡得很安穩，一會兒我去看一下就好。
　　正要這麼說的時候門外隱約響起些許吵雜之聲，最後，關起的房門被推開，一個粉紅色的小小影子闖了進來，直接往床上一撲。
　　「姊──接──！」「蘿榭？！」
　　莉拉驚呼了一聲，接住了撲進自己懷裡的蘿榭。
　　在蘿榭把姊姊們的名字一個個喊了遍的同時，艾莉絲轉頭望向門外，負責照顧蘿榭的侍女有些驚慌地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於是她笑了笑，搖搖頭表示沒關係，抬手輕輕擺了擺，讓侍女回去休息。
　　侍女行了禮，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後才離開。
　　「外面很吵，蘿榭不開心、要跟莉拉姊姊睡！」蘿榭嘟起嘴，說著不太通順的話語之時，又伸手拉拉莫妮卡和艾莉絲的衣袖、看了看雪倫，「艾莉絲姊姊、雪倫姊姊、莫妮卡姊姊，一起！」
　　「好好好，一起。」雪倫呵呵一笑，拉開被褥拍了拍床舖，「躺好，給妳們蓋被子。」
　　蘿榭滿足地滾到莉拉身側，和莫妮卡左右握起莉拉的手，閉上眼睛。
　　同艾莉絲一起給妹妹們拉好被子以後，雪倫摸摸莫妮卡的腦袋，直到莫妮卡和蘿榭看上去像是已經入睡後，才輕輕地開口，「姊姊去休息吧？我陪著她們就好。」
　　莉拉卻還沒睡著，聽著偷偷瞇起眼，往左右來回看了看。
　　艾莉絲沒有回答，只是側身躺了下來，一手枕著頭，一手去順蘿榭的瀏海。
　　雪倫笑嘆著搖了搖頭，最後也側身躺下。
　　閉上眼後還能感覺腦袋上幾下輕撫，一定是艾莉絲吧。

　　沒有雷響、沒有雨嚎，猶如晨曦為暗夜的終點，於光的所在。
　　向陽的背後有影，那影是紛擾中的庇蔭，直至布倫希爾德槍尖所往，許多年後依然清晰。
　　那是以長夜為畫布、記憶為畫筆所描繪──黎明的聲與影。

FIN.

描繪黎明，黎明是艾莉絲的所在，艾莉絲是光，而莉拉是夜。

這麼說吧，從立繪上來看，艾莉絲是金髮，莉拉是黑髮，兩人的瞳色較接近，至於二三五王女越來越咖的髮色到底怎麼形成的這就先不提了((欸

故事雖然登場了五位王女，但實際上就是以艾莉絲和莉拉為中心，
「雷雨的夜裡艾莉絲提燈前往莉拉的房間」
光照耀黑暗，一如晨曦渲染長夜。
艾莉絲是光與溫暖的中心，所以她的身邊聽不見狂風暴雨，所以內文未對雷雨投入太多描寫。
描繪黎明的聲與影，就是描繪艾莉絲的聲與影，在記憶的這一夜裡。

軟萌妹子什麼的就是私心((淦

其他關於姊妹之間的感情，很難三言兩語說明。
我仍記得許多年前，看了一個恐怖片後，因為睡不著，所以衝去找我姊一起睡的這件事。
那是一種心理上的安全感，而非實際環境上的。
像漫漫長夜裡，有道光、有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