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走荒蕪

前言。
完全不曉得自己在暈幾點的(RY

3-9

　　「需要休息一下嗎。」
　　出到河谷外後，再過不久就會進入荷拉斯平原，格拉迪耶讓影足堤克停下腳步，低頭察看了下玫珞希的狀況，問道。
　　多梅斯提卡奇送去的消息、影梟的訊息，加上偵察隊員的回報，表示夏羅曼暗地裡都已經佈置完畢。
　　在北沃思的部隊往南和南沃思的部隊匯合，然後直接越過邊界，往莉芙爾中游的東岸進攻，布勒索邊緣則有兩支部隊在徘徊，可能奧波斯多們已經發現王就在緋利。
　　沒有人明說，但很顯然夏羅曼打破過往慣例直接攻入弗拉特境內，表示他們是來要人的。
　　但是現在的玫珞希沒有「資格」，她無法回去夏羅曼。
　　她不禁要想當初如果自己沒有活下來的話事情會不會變得更簡單一些？
　　但就算夏羅曼再次進入無神的時代，過了十幾年，王儲在各方面都俱備了繼承資格以後，也還是會走上同樣的路。
　　叔父，你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嗎。
　　為什麼我們無論如何都走不出這個輪迴？
　　抑或這是上神給她的懲罰，逃避一個夏羅曼王所應負之責的懲罰。
　　──所以她得想辦法找回「青鳥」才行。

　　『我以夏羅曼王的身份正式向貴國提出條件交換，伊杜納的總隊長。』在聽說了目前的情勢之後，玫珞希幾乎沒有遲疑地開口了。
　　因特薩西大概也能猜想得到玫珞希的想法，『女王陛下請說。』
　　『霍爾茲結晶。』她十分認真地繼續說道，『若是你們能夠給我足夠的份量，讓我暫時取回呼喚「青鳥」的資格，我能讓夏羅曼退兵，並且承諾在半年內完成共生協約的簽署。』
　　這可是回頭就要和七大貴族與七十九名議事作對到底的決定啊。
　　但僅僅只是放棄青鳥並不能真正地消弭戰爭，作為夏羅曼的王，她有義務去爭取，用別的方式為夏羅曼守護和平與幸福。
　　沉吟了半晌，最後因特薩西勾起了嘴角，『我代表弗拉特軍務總理正式接受貴國的條件交換，女王陛下。』
　　你想把他老人家氣死嗎老大，軍總都快退休了你還背著他亂來？黎可莉妮森抹抹臉。
　　反正伊杜納歸我管，出事我扛。因特薩西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由於在緋利所採集到的霍爾茲結晶只有那麼一小塊碎片，於是因特薩西就要格拉迪耶護送玫珞希前往離這裡最近的開採點，莉芙爾中游的東岸。
　　蘿絲蒂柯也讓影梟送出指令，讓留在首城歐泰斯的研究隊員儘速把研究中心存放的霍爾茲結晶樣本儘速送到指定的採集地。
　　因特薩希和黎可莉妮森晚幾步離開，撤回河谷外和蓋爾與多梅斯提卡奇會合，至於安法爾跟史德寧則等到在緋利的收尾作業結束，就會和蘿絲蒂柯帶領所有部隊撤離。

　　「我還好，不累。」玫珞希搖搖頭，微笑道，「但是堤克會累吧，讓牠休息一下？」
　　由於坐在格拉迪耶身後的話他無法隨時察看玫珞希的狀況，而她的視力問題也不允許這樣的安排，所以格拉迪耶就讓她側坐在自己身前。
　　當然這種方式讓他在離營前又遭受到一波嚴厲的譴責，連因特薩西都忍不住揶揄了他幾句。
　　……為什麼都沒有人相信他的出發點真的只是安全性上的考量？
　　「放心，牠體力很好的。」格拉迪耶挑挑眉，拍拍影足堤克的側腹。
　　然後就聽到牠呼嚕嚕低吼了幾聲，像是在附和。
　　「不過，再走一小段之後我們就會偏離莉芙爾的流向，所以得在那之前先把飲用水補充好才行。」格拉迪耶補充道，看了看四周，就指示影足堤克繼續前進。
　　「……難得真的進入了弗拉特，我卻什麼也看不到，真可惜呢。」玫珞希淡淡地說道，雖然是笑著，但眼裡多少還是流露出一點遺憾。
　　格拉迪耶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充當一點安慰，「等到我們停戰、簽完共生條約之後，妳想來就隨時能來啦，到時我再讓堤克載著妳繞整個弗拉特一圈好了。」
　　「我身為夏羅曼王，真要來了，沒有馬車代步的話奧波斯多們可是會生氣的哦？」玫珞希忍不住笑了，那樣理想中的未來，是不是不太遙遠？
　　「那只好請妳像那年一樣偷溜出來了，反正不管走到哪裡，堤克都認得方向。」格拉迪耶聳聳肩，理所當然地說道，「完全不用怕迷路。」
　　「行啊。」玫珞希安心地閉上雙眼。

　　「到時我再偷偷溜出來一個晚上，然後就看你想帶我去哪裡走走了。」

　　採集點在距離莉芙爾東岸的一個城鎮不遠的地方，雖然離緋利是最近的，但同時也是夏羅曼軍隊前進的必經之地。
　　他們抵達的時候伊杜納第三大隊已經在鎮外開始佈防了，但是歐泰斯那裡的結晶樣本卻還沒送到。
　　格拉迪耶很快地就投入了佈防的指揮工作當中，並且得知夏羅曼的軍隊兩天之內一定會到。
　　以採集點現有的結晶份量來說，支撐玫珞希取回「資格」的時效恐怕會是個問題。
　　而且不但要取回「資格」，還要能夠讓她呼喚「青鳥」作為信號阻止夏羅曼進攻，他們才能進入停戰的談判程序。
　　但是眼看時限就要到了，結晶樣本卻依舊遲遲沒有送到。
　　夏羅曼的軍隊已經進入肉眼可視的範圍了。
　　「……沒有時間了，請把結晶交給我吧。」
　　玫珞希淡淡地說道，她的目光落在了遠方，雖然什麼也看不清，但她感覺得到。
　　遠來的風裡都染上了滿滿的肅殺之氣。
　　這次為了能隨時照看玫珞希的狀況，作為大隊長的格拉迪耶十分少見地留在了防線的後方，雖然如此，那裡還是能看見整個戰場。
　　「還有一點時間，結晶樣本應該……」「格拉迪耶。」
　　玫珞希打斷了格拉迪耶的話，轉身面向格拉迪耶，然後湊到了他的面前。
　　那個距離才能讓她看清楚他的臉。
　　「你要相信，由上神親自授命的夏羅曼王，她的願望，上神一定會為她實現。」
　　──只要唱出貝瑞斯之歌，上神就會聽見她的願望。
　　格拉迪耶遲疑了一會兒，終於像是妥協一般嘆了口氣，從口袋中拿出裝有部分霍爾茲結晶的木盒打開，交到了玫珞希手裡。
　　像那時一樣，結晶亮了起來，碎成細小的光點，融入了玫珞希的掌心。
　　她輕輕閉上雙眼，再睜開時視界已經變得如同過去一般清晰。
　　然後她再次轉向前方，開口。

　　blee za gee fo balia.
　　求祢賜予我們力量。
　　depoon fo baze du a diveze pen, lasee goz fo kolu ble ze...
　　守護著我們面對逆境的堅定信心，引領迷途的我們前往一處安歇之地……

　　玫珞希只唱了一部份，她的歌聲就忽然消散了，格拉迪耶發覺不對勁的同時，玫珞希卻像失去了意識，軟軟地往旁邊倒下，他心下一驚，立刻伸手接住了玫珞希。
　　「喂、玫珞希？玫珞希！」
　　懷中的玫珞希像是墜入一個深沉的夢境，無論他怎麼喊都醒不過來。

TBC.

第三章到這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