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現在有點頭痛((欸


 

3-4

  會議帳裡陷入了一股沉悶之中,而黎可莉妮森只覺得事情已經複雜到她根本無從釐清起的境界,讓人莫名地感到火大的那種。
  那名「疑似」母鳥的女性,雖然身著夏羅曼王族才能穿的藍色系衣裝,但她的眼睛卻是灰色的。
  格拉迪耶確認了那名女性的長相,確實與瀑布上見到的母鳥極為相像,可是母鳥的眼睛不可能不是藍色。
  「……有沒有可能是替身之類的?」一陣沉默之中多梅絲提卡奇提出了他的猜測。
  「那意義何在?」黎可莉妮森一個眼神飛了過去,這猜想她不是沒有考慮過,問題就在於意義何在、意義何在呀!
  把母鳥撿回去之後安排一個昏迷的替身在那裡等著讓弗拉特人找到,這是什麼邏輯?就算把他們當白癡這意圖也不要這麼明顯好嗎!
  安法爾和史德寧早早講明了他們不適合這種腦筋活(不然也不會乾脆地加入比較吃體力活的第一線作戰部隊),所以不在場,蘿絲蒂柯和幾個醫療隊員負責照看那名女性的狀況,所以也不在,會議帳裡只有四名大隊長。
  「我是聽說過母鳥有一個妹妹,那麼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來的就不是母鳥?」這回丟出猜測的是蓋爾。
  「問題格拉說過他見到的確實是藍色眼睛。」黎可莉妮森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快炸了,臉面朝下額頭直接貼到了桌上,看樣子還有想拿自己腦袋撞桌子的衝動。
  於是多梅斯提卡奇轉向對面的格拉迪耶,「你有什麼頭緒嗎,格拉。」
  格拉迪耶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從椅背上重新靠向桌邊,慎重地開口,「……這只是我個人這麼覺得而已。」
  「沒關係,就說吧。」黎可莉妮森抬起頭,下巴頂在桌面上,儼然已經放棄思考了。
  格拉迪耶的視線分別掃過三名大隊長,最後看著自己交握的雙手,緩緩地開口。

  現在回想起來,我們從很遠的地方就能看見綠紋的斗篷就在瀑布之頂,也許是讓我們掉以輕心的陷阱,但反過來說,那也可能是一種警告。
  有一種……像是要提醒我們如果再靠近,她就只能選擇發動攻擊。
  後來,我去到瀑布之頂、和她對到了視線,她的眼角泛著光,有點像是眼淚。
  她隨手一揮就把我的長槍偏開,然後微笑著對我伸出手……那個表情很像在懷念什麼,最後她扯過我的領子把我丟到了淺岸邊。
  等我回過頭時,只看見她的側臉,隱約還帶著一點笑容,然後就從瀑布上掉了下去。

  說到這裡,格拉迪耶才抬起頭,只看見三名大隊長青一色不可置信的表情。
  最先開口的還是黎可莉妮森,「太可怕了,我竟然開始有點相信你了欸,格拉。」
  意思是其實妳覺得我之前都是在胡扯嗎,大姐。
  格拉迪耶不禁感到汗顏。
  「可是不得不說……對應到目前的狀況,格拉的說法完全沒有衝突點啊。」至少可以解釋「青鳥」的光海威力為何遠遠不如從前,多梅斯提卡奇輕咳了兩聲。
  說起來,雖然格拉迪耶是防禦部隊的大隊長,但他的實力其實比安法爾還要強悍,目前來說堪稱伊杜納第一把交椅,至於為什麼這麼會打的一個人不去當第二大隊隊長反而要去第三大隊……大概跟父親有關吧,蓋爾記得當年格拉迪耶的父親在伊杜納中也是以戰技高超出了名的,但最後還是交代在公鳥手上。
  若是連他自己都坦承失手,那麼就表示母鳥真的無心在此。
  「話說回來,格拉迪耶,你介意談談嗎,關於你以前曾經見過她的事情?」蓋爾把話題稍微轉了個方向,問道。
  「蓋爾,這是不可能的事──」「反正妳都覺得格拉迪耶在胡扯,不如就聽聽他還能扯出什麼名堂?」
  黎可莉妮森正要反駁,就被蓋爾打斷了,雖然聽起來像是在挖苦格拉迪耶,不過他確實覺得格拉迪耶的話有可信度存在。
  原來大姐真的覺得我在胡扯?格拉迪耶的眼神飛向了多梅斯提卡奇。
  多梅斯提卡奇挑挑眉,又聳聳肩,她確實這麼覺得,別難過。
  原因無他,黎可莉妮森作為第一大隊隊長,凡事講求證據或她親眼所見,所以這很正常。
  「……好吧,哪一年?」於是她撇撇嘴開始問起了詳細。
  「我記得……是索立七七五,傳染病很嚴重的那一年。」格拉迪耶支起了下顎,回想道。
  那一年母親也遭到感染,但治療用的藥草在弗拉特境內十分稀少難求,剛好他查到了那種藥草在夏羅曼境內的沃思森林能夠找到,他才會冒險越界去到哪裡。
  然後就遇見了那個毫無危機意識、行為思想都頗出格的小女孩。
  「七七五……是伊沃八零八,什麼季節?」「夏季。」
  黎可莉妮森的臉色僵硬了一下,起身重新坐正,「格拉,我真的開始信你了。」
  要知道,在伊杜納大約只有第一大隊隊長需要連夏羅曼的歷史都一併掌握,才能在敵情偵察的任務中去判斷敵人的一舉一動究竟代表著什麼。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然後呢,你在哪裡碰見幼鳥、實際的時間?」如果連這兩點都符合她才打算接受格拉迪耶的說法,秉著如此信念的黎可莉妮森慎重地追問道。
  「沃思,時間是半夜。」格拉迪耶毫不遲疑地回答了。
  這個答案讓蓋爾和多梅斯提卡奇同時愣住。
  「……格拉迪耶,你真的沒有記錯嗎?」明明都已經讓黎可莉妮森認真起來了,表示可能真的有那麼回事,但怎麼這最後關頭……蓋爾乾笑著問道。
  格拉迪耶搖搖頭,再次重複,「就是半夜。」
  多梅斯提卡奇雖然也覺得不太可能,不過當他看向黎可莉妮森的時候,卻發現她笑了。
  「好傢伙,伊沃八零八年夏天,公鳥第二次帶上幼鳥出巡,其間在沃思東邊的桑榭家族附屬地別館停留過,但僅只一晚。」說到這裡她滿意地一拍桌面,露出了異常之燦爛的笑容,「來吧,把那晚的詳細情況通通給我老實招來。」
  格拉迪耶微微抬起頭,目光裡有點恍惚,像是在回想著,「那天……」
  「呃、抱歉,打擾大家一下。」
  蘿絲蒂柯這時跑進了會議帳,看起來有些慌張。
  所有人都朝她望了過去,多梅斯提卡奇微微一笑,「說吧,怎麼了?」
  「那個……女王、好像醒了。」由於她並不習慣把這位夏羅曼的王……尤其還是同性……稱呼為母鳥,又不曉得怎麼稱呼她才好,於是就變成這樣了,話說出口才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也來不及了。
  反正大家都懂得什麼意思就好了嘛。
  「好,我去看看。」「──大姐。」
  黎可莉妮森才剛站起身就被格拉迪耶喊住了,而且他要說的話其實也不難猜想。
  格拉迪耶也站起身,「可以讓我去嗎。」
  於是黎可莉妮森十分乾脆地坐回位子上,「去吧,回來再談。」
  看著格拉迪耶跟著蘿絲蒂柯離開了會議帳後,黎可莉妮森長舒了口氣,靠到了椅背上。
  「……妳覺得,那當中會有什麼能夠當成參考的情報嗎?」多梅斯提卡奇忍不住問道。
  「親愛的,如果你對公鳥母鳥們的人生歷程有點興趣,我會建議你隨便挑兩隻的紀錄來看。」黎可莉妮森伸手撈過自己的大波浪馬尾抓在手裡捲著玩,「然後你會發現他們的紀錄官多半都在偷懶。」
  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每隻鳥的人生都長得太相似了,只是出籠跟出巡次數的多寡而已,但是,目前看起來……」沒等邊上兩人有誰表示反應,她逕自說了下去,「現在這隻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TBC.

所謂的「輪迴」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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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